没有距离感就没有安全感，也就起不到吓阻的作用。

「这里应该只是在外围。」杨佑宗看看周边似乎没有要过安检的地方。

他们的台胞证还在导游那里，出门时没有想到要先去领回，但是外围看起来很大今天可能也逛不完。何况光是拍照就可以花去他们很多时间，一下相机、一下手机、一下独照、一下自拍照。

「我们来去喝甜茶吧！」她行前就负责找了不少游客必吃必买的打卡名店，来到西藏不喝杯甜茶似乎说不过去。

她打开微信开始定位，那家有名的甜茶馆离他们所在的地点距离不远。

走进那家甜茶馆的门口彷佛从传统菜市场入口走向另一个室外，里面b较亮的一区看起来主要是采室外透进来的光，一群人挤在长长的桌子和长长的凳子间，或喝茶、或ch0u菸。每个人桌上几乎都放着一个玻璃杯，上面装着甜茶。

这里看起来观光客并不多，犹豫着外面透进来的天光会不会照得他们手足无措得像个外来者？更因为犹疑着看见每张桌面上明显未被清理的茶渍，让她选不定位置落座而进退两难。在她迟疑时他们已选定位置坐下了，她咬咬唇吞回她自己说想进来喝杯茶的提议。

她忍住想拿出sh纸巾来擦桌面的冲动，周围的人和气氛让她觉得这举动看起来会很不道地。喝甜茶对当地人来说可能是b较不带有仪式感的交际活动，气氛感觉是b较轻松、兴至而起的午茶时间。

只要在桌上摆上人民币一块钱纸钞，添茶的服务生便会拿一大壶的甜茶到你面前，将你眼前的空茶杯添满。要再续杯就在桌上再摆上一块钱，很快便又会有人走到你面前，将你的空茶杯填满。

那是一杯很烫的茶，烫到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端着没被n茶掩盖的杯缘仍能感受到整杯茶辐s出的热度。盯着桌面上三杯被烫过手之後摆放回的甜茶不知道多久，视线随着耳边两人开始传来的聊天声开始转移至对面人的右手臂。

锺宇正穿着一件黑se的背心，露出两条结实的像是有在锻链的胳膊，右手臂上则有一条纹身，不知道是什麽图腾的形状。她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近看才发现那线条圈住他半圈的手臂。

她想起来高中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那时她被班代找去跟他们学校的人联谊，联谊前有跟他们班上的班代约在放学的时间讨论活动事宜，她在那时就见过他，但後来联谊时他老兄倒是没出现。虽然那纹身穿着制服应该也会被袖子遮住，但她怎麽回想都想不起在高中时有见过他纹身，甚至觉得他应该不会、也不敢在那时纹身。

印象中他是个穿着很有自己风格的人，衬衫的衣领总是敞着，扣子不知道是解了几颗？衣摆要紮不紮的，穿着夏季制服说不定袖子也会折上两折，让自己显得跟一起穿制服的大家不一样，而是有个人的特se，让人不容易得脸盲症。

他让她有时空错置的感觉。视线瞥到旁边的杨佑宗压低身躯、低着头将嘴巴就着杯缘去啜饮n茶，她忍不住推他。「你是没手吗?这样喝茶。」

他直起背脊瞪她。「这太烫了。」

「你不会吹凉了再喝吗？」她0了0杯身是很烫。「要我帮你吹吗？」

「不用了。」他怕她只会朝他杯里喷口水，直接拒绝。

这家老甜茶馆卖的甜茶意外的没有什麽特se，不像印度的n茶有很浓厚的香料味道，也不像港式的丝袜n茶有很浓重的红茶香气。这边的甜茶喝起来相对b较淡一点，容易入口，大概就像喝麦香n茶那样。

等到茶终於凉了，她起哄着要乾杯，敬这趟旅程。

拉萨夏季的天se很晚才会暗，晚上七点多的天光仍犹如在台湾的下午。喝完甜茶他们开着导航找寻必吃的网红餐厅，一路散步拍照，原本以为很近，走了许久觉得不对劲，等到她将导航改为步行才发现他们还有20多分钟的脚程要走。

「快到了、快到了。」她没想到第一天就要走这麽多路，实在担心他们是奥少年。

这家网红餐厅离各大景点都有点距离，意外的是他还不是开在马路边，而是在巷子的巷子里。这若不是靠口耳相传应该很难让人注意到，靠口碑能让门前的人cha0这麽络绎不绝应该也是很厉害。

眼看人龙沿着门墙边摆的小椅子坐成一排，她心凉了一凉。都已经几点了还这麽多人在排队？该不会因为今天是礼拜六的关系吧？他们走了这麽远的路来到这边还要花时间再等吃饭吗？

她撇下两个在後面慢吞吞走着的人，率先钻进店门口去问候位要等多久？柜台给了她一张号码牌、再给了她一个大概要等一小时的觉悟。在要不要等下去的心理挣扎间，他们又晃去了路口的便利店买水和饮料，这样也晃去了十多分钟。走回去的路上他们看着路过的火锅店讨论着：「不如吃这家吧？」

像是给负责决定放弃等待的人一个高声响应的机会，但连续路过几家餐厅都只有一个又一个抛下的疑问句：「还是要吃这家？」、「这家看起来很像也不错？」於是他们又走回巷子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