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担了所有的——”“你是怎么杀死他的?”明曜挣开他的束缚,“你对他做了什么?”“我把他的血放干了,那样不可一世的东西,抽了血也不过像是一滩烂泥。”暮浔抬起眼似笑非笑地望向她,“只是皮囊而已。”明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唇色苍白,琉璃般的眸子冷冷与他对视,下一刻,她忽然转身朝廊桥下冲去。鲛人侍女抬手欲拦,却在看到暮浔脸色的瞬间犹豫起来。他用一种带着默许的了然目光注视着她的远去,那蓝色的长裙随着她跑动的身影绽开又聚合,像是另一朵开在了廊下的海葵。许久之后,他垂下眼睛,平静道:“都退下吧。”……明曜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重新回到了那双头巨蛇的骸骨之前。五百年前,她已经记事了,北冥深海的魔族本相骇人,因此从不曾在她面前显出真身,可是她记得每个亲近之人身上的气息。他们为她唱过轻柔舒缓的小调,会隔着鲛纱抚摸亲吻她的额头,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她养大,像养一朵金贵娇弱的花。他们在她的每一个生辰许愿,要她永远留在深海,留在他们爱怜、温柔而崇敬的目光下,永远做北冥唯一的光。她曾经以为北冥所有人都爱着她,她也同样记忆着、爱着他们每一个人。可是站在双头蛇巨大的骸骨之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其与北冥的任何人对照。他分明是她的同胞,可是她不记得他,也好像……从未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