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侍奉小姐。”
服侍在小姐身侧的邢之轻轻挑了下眉。
家规,这是正式被收为蒋家私奴之后必须要背的,内容繁多事无巨细,堪比法典,自己当年愚钝不灵,着实是苦背了半个月,这孩子若是三天就能将所有家规背熟,先不论勤奋刻苦,也定是个聪明伶俐的。
蒋夜澜不以为意,倒是有兴趣再逗一逗他,便假作认真问道:“那…我要是不收你呢?”
左晓达听了这句话只觉晴天霹雳。
完了,小姐果然还是不喜欢自己。
大哥跪了一下午的苦也都白受了。
他之前气势汹汹对大哥放过的狠话还余音绕耳,而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小混账,马上就要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滚回家去了!
他大哥已经快半个月没和他说过话了,这次又没能好好表现让小姐满意,等回到家,大哥是不是还要把他扒光了吊在树上抽得他屁股开花?
他已经没有脸再哭着求大哥原谅他了。
这次回家他估计要被大哥打死。
绝对死得透透的。
蒋夜澜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孩一下子脸色苍白,似乎想到了什么绝望的事情,原本挺直的脊背越弯越低,沮丧得脑袋都快扎进地里。
他泫然欲泣地回复道:“那奴今后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小姐了……”
“为什么?”蒋夜澜好奇。
“因为…因为奴的大哥会把奴打死的……”左晓达说到这里不禁潸潸落下泪来,本来规矩的两手不知何时背到了身后,一边摸着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的屁股,一边思考要在院里的哪一棵树上被打死比较体面。
蒋夜澜看着那小孩悲壮决然的脸,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邢之,哈哈,带他下去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就办仪式。”
左晓达懵了,眼泪还挂在嘴角,“小姐,您这是……?”
“傻小子,还不快谢恩,”邢大人也微笑起来,指点他:“小姐说今晚就给你办收奴仪式呢。”
“啊…?”左晓达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
小姐笑完了,转过头看他,“我总不能让你回去被你大哥打死吧?”
蒋小姐看向他的眉眼间笑意盈盈,左晓达恍惚中似乎看见小姐周围闪耀着天使般的金色圣光。
左晓达激动地把额头在地上磕得邦邦响,喜极而泣地说了不知多少声“谢小姐”。
太好了,这次不用挨打了,以后也不用挨打了,他成了小姐的私奴,看他哥以后还敢不敢再抽他一皮带。
但日后的事实证明,虽然他哥不能再打他了,但他该挨的打还是一顿都没少。
【彩蛋】
左暮川听说蒋小姐收了小达做私奴,万年铁青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些了喜悦的神色。
按照规矩,蒋家新收的私奴需要其本家献上一副惩戒道具,通常交予邢大人保管,这意味着把这孩子的惩戒权移交主家,日后若是邢大人或小姐要施加责罚,便可以选择这副戒具以示权威。
左暮川亲自捧着戒具送到邢大人手上,给邢大人深深鞠了一躬:“辛苦邢大人了,我这个弟弟从小就顽劣不堪,从不让人省心,小姐能看上他是我们左家的福气,若是他侍奉不周,或是有半分不守规矩,恳请邢大人替左家狠狠责罚他,不必手下留情。”
邢之接过这满满一袋子戒具,沉得让他发懵。
私奴从家带来的戒具其实也就是个象征意义而已,蒋家的戒具和家法应有尽有,不怕找不到东西。就比如许家那孩子,许父特意定制了一块上好的檀木戒尺,甚至还做得略薄了一些,送到邢之手里的时候,虽然也说了不少客套话,但话里话外都是说自家宠爱孩子,不曾严厉教训,只求邢大人多多照顾,许家感激不尽。
看来这左家的家风不是一般的严。
待左暮川离开,邢之将左家献上的戒具逐个拿出。
柔韧极佳的藤条从细到粗整整十二根,一模一样的军用皮带就有四条,还有各种厚度的戒尺和板子。
邢之看着这满满一桌子的骇人戒具,突然就明白当时左晓达说会被打死,原来真的不是一句假话。
小姐收许意为私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许意作为除邢大人外第一个被小姐正式选中的私奴,左晓达似乎应该叫他一声前辈,只是许意年龄太小,个子不高还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这声前辈似乎没有多少含金量。
不过许意并不在乎这些,他能有幸待在自己爱慕多年的大小姐身边,几乎每日每刻都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许意并不是蒋家的家奴,许姓世代从医,他爷爷作为帝都首屈一指的家庭医生,多年来受雇于蒋家,一直在蒋家主宅后院的私人医院工作。
小时候许意身体不好,一打针就总是哭闹不停,爷爷就笑他:“男子汉怎么还害怕打针呢,蒋家小姐打针时可从来不哭。”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打针不哭的?而且还是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