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她安全回了府,才堪堪放松。冷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校尉这是何苦,马上就不是他的女人了,还要咱们看这么紧,上元一过,许娘子就要和陆三郎定亲了。”
“不到最后一步,谁说的准呢?”高训抱怀,似笑非笑。“此话有何深意?”冷锋狐疑。“以校尉那醋坛子脾气,不吃了陆家才怪。”“啊?”冷锋惊讶,醋坛子他承认,但陆家的话……还是有难度:“毕竟,他人在西南,怎能管得了朝廷高官呢?”高训一哂:“我母族阿弟金川在陆府服侍,拿到了陆执的‘死契’。”“金川?”冷锋顿悟,惊诧:“原来如此!咱校尉这网竟然铺得那么早!太阴狠了!”高训白他一眼,警示他注意用词。“还有,”高训纠正道:“以后,不能再叫校尉了,该是‘暄和战神’。”“噗——”冷锋没忍住,又连连拱手:“对,对,战神,战神。”一边驭马一边暗笑,这谁给起的老土名字? 048 花树时间一晃,二月已至。许清如酝酿许久的退亲还没来得及办,就收到了陆府来的消息。是陆简祥亲自送的。他神形疲惫地站在门外,告诉清如,父亲陆执因西南战事吃紧,前去坐镇指挥。“可不是说那个什么……战神已经胜券在握了吗?”清如想了想,还是问一下吧。陆简祥叹气,摇头:“战场上的事,朝夕不定,很难说。我听闻……是他的同僚出卖了他,他负伤,很多事难以亲力亲为,圣上大怒,才遣我阿父过去的。不过阿如,你放心,我不会放弃你的,等我阿父回来,我们定亲礼照旧。”后面的话清如没怎么听,她只听到了李佑城负伤那句,他怎么可能会负伤?伤到哪里?伤得重不重?还没等自己缓过神来,说出退亲之事,陆简祥已坐上马车回去了。他的马车还未走远,又有一辆马车停在许府门口,下来一个宫女打扮的人,清如一看,眼熟。只见她递上信笺:许娘子,太子妃邀您禁苑赏花。二月伊始,春风还未渐暖,哪来那么多花可赏呢?赏花只是幌子,太子妃定是有什么急事与她商议。等她换好礼服,坐上马车,急匆匆赶到禁苑,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禁苑如同花海,缤纷炫目,美得一塌糊涂。太子妃郭念云正在鱼藻池边喂鱼。见清如来了,招呼她过去。鱼藻池的水引自长安北面的渭水,水质清澈,池中养着无数肥硕锦鲤,翻腾飞跃,皆为得到太子妃手里的吃食。清如以为,舒王府的那个池子就已经够大够美了,可鱼藻池比其还高了好几个档次,绵延几里,深不见底,相传圣上在夏日常带妃子与百官们来赏“竞渡”,看来传言不虚。“阿如你来啦!”太子妃放下鱼食,拉着她的手上了拱桥。指了指拱桥那头开得正盛的一小片白色花树,道:“瞧,司农寺去年培植的山茶花,今年地气暖,园丁细心呵护,果然物通人情,早早开花了。”清如下了拱桥,走近,抬头赏着满树的纯白花朵,花瓣一层叠着一层,围绕着鹅黄的花蕊旋转,美得让人心中惊颤。司农寺园丁从树后过来作礼。清如问道:“白山茶是滇地特有物种,怎会出现在禁苑?”这话一出又后悔,这里可是皇家园林,什么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没有呀?园丁回:“是去年秋末西南某州进献了几株,小人们用扦插法精心培植,山茶娇贵,本以为得缓几月开花,谁知前几日降了一场春雨,这三株长得壮实的竟先开了花。”郭念云朝清如微笑,“看来西南有人惦记着长安啊!”虽然猜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但清如的脸倏然红了。她绕着山茶花树缓步而行,花瓣落于手中,还带着晶莹微小的露珠,她垂眼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只是巧合而已,他那时身份隐蔽,官职低微,而且初遇时,他对她并无爱意。所以不可能是他。清如压下了心中隐秘,按部就班陪着太子妃在树下赏花、喝茶、聊天,又吃着点心看她喝酒、醉酒、骂太子李淳。“李淳这厮……有什么事都瞒着我……但其实,我全都知道,我阿父虽老矣,可毕竟……身经百战,一等一的大将军……要是没有我阿父,他能在城外屯兵吗?”清如一怔,忙捂住她的嘴,左右看看,还好没人!郭念云气愤,扯开她的手,继续骂:“他与舒王,明争暗斗,为什么老是输?啊,为什么?阿如,你说一说,为什么?”“太子妃慎言,您喝醉了,净说胡话。”郭念云不理,继续道:“就是因为……”她还没有太糊涂,凑到清如耳边,压低嗓音:“舒王与当朝圣上……是……是一伙的!”这一句如一记耳光扇在许清如的脸上,把她瞬间打醒,问:“太子妃的话可有证据?”郭念云已经喝了一坛子酒,脸烧得通红,转到清如面前,眼光朦胧:“要什么证据,证据是最没用的东西,历朝历代,政权颠覆的时候,随便什么缘由,都能出师,都能起兵,所谓的证据就是……”她手指天空,眼角滑下一滴泪:“就是……政治站队,站错了队,一无所有,还背上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