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的杀手也不禁勾了勾嘴角。虽然不过一点点,却也绝对聊胜于无。
老变态心里惊喜,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拍拍一点红的肩,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可知道,被我缠上可是人间惨事?”
杀手愣住,不免有些迷茫。要说死缠烂打,明明应该是自己才对。
“现在不明白没关系。”荆蔚扬眉一笑,他本就生得俊朗出色,此时有心不再遮掩,更是显了几分前生那傲然洒脱、桀骜不驯的味道来。面对黑衣杀手,两世为人的老头朗声说道:“荆蔚,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荆蔚!”
想要隐藏的秘密被人看透看穿确实没法令人高兴,但换成这人,却仿佛也不算太坏。
管他原着情节、凡间定理;管他世俗观念、人之常情;楚氏夫妇既然生的不是书中的那个男人,是他荆蔚,那莫虚殿的荆蔚也从不遮遮掩掩、假意仁慈,对于想要的东西更不会懦弱退缩、轻易放手!
他是楚留香也好、是荆蔚也罢,总之,面前这个人他要了,他要定了!
面对黑衣杀手,两世为人的老头朗声说道:“荆蔚,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荆蔚!”
话音刚落,突见一条黑影飞掠进屋。荆蔚定睛一看,竟是那刚刚离开的少女。本还挣扎寻是不寻,却见该人去而复返,方要开口问信,却见她惶恐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突地躲到卷起到一边的窗帘后去了。
一点红奇怪地看了荆蔚一眼,而荆蔚则只是扬起眉毛瞧向门外。无须半刻,两人便听到短促的吹竹,声声相接、眨眼围了屋子四面。腥风吹过,二十多条大大小小、五色斑斓的毒蛇蠕动着爬了进来,盗帅冷笑一声跃到赌桌上,而一点红则皱皱眉头,纵身上梁。
期间,杀手拔了插在柱上的半截断剑,顺手向下一掷,顿时,最大那条被他死死钉在地上、拍打着身子死命挣扎。
荆蔚无语地看着因为无法逃脱而被其他同伴围攻吃食的巨蛇,声音讪讪:“红兄,若想摆脱我这个大麻烦,现在还来得及。”
矫情,一点红冷哼一声懒得搭理,静静看向进屋的三人。为首的那个身材魁梧、满目狞恶,一身衣服干干净净却是补丁加上补丁。而后面两个亦是鹑衣百结,面貌凶恶,背后那七八只麻布袋却清楚告之众人,他们在丐帮地位甚高。
面对明明一只麻袋也没有、四肢粗壮却细皮嫩肉的男人,盗帅眨了眨眼睛,索性不说废话、沙沙掷出桌上的几根残签。那本就不粗的竹签竟不知何时分成数片,每一片明明又薄又细,却宛若利针、分毫不差地钉入致命的七寸。
三个丐帮子弟堪堪跨过门槛,尚未站稳,便惊愕地发现自家的宝贝毒蛇竟一只活的也没剩下了。
而罪魁祸首则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歪歪撑着脑袋、不咸不淡地解释:“其实,我很怕条状生物的,也不太喜欢吃。”
这是和上面那个在说话。但为首的男人却不知情,他青筋暴露,咬牙切齿地看着荆蔚,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他剧烈吐息了几回,许久,才阴森森地咧嘴狞笑:“黄口小儿,看来你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
老变态很不喜欢一个大男人的声音又软又面,伪娘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高壮大汉。他撇了撇嘴,淡淡笑道:“非也非也,只是不知恶名昭彰的白玉魔前辈,几时又重回了丐帮门下?”
闻言,高大恶丐面色变了变,盗帅则像甚为丐帮前途担忧似的,叹息地看向三人:“南宫灵那家伙近来莫非太过操劳,烧坏了脑袋?”
“你竟敢羞辱本帮帮主,可是不想活了!?”白玉魔还未说话,七袋弟子之一便跳了出来。
“第二次。”荆蔚竖起一根指头,左右摇了摇:“来来回回,不免有些厌烦。”
三人且是一愣。
“就算生无可恋,也是不能随便去死的。”盗帅笑着,余光淡淡扫过屋梁。上面那人听出言下之意,眼中闪过一抹尴尬。
“那我就让你不随便的去死吧!”面对陌生人的自大和从容,白玉魔不知升起一把无名之火,他愤恨地振臂、双手外开,掌心中隐隐透着一股青气。
一点红在高出看得清楚,说了三人进屋后的第一句话:“掌上有毒,要小心了。”
荆蔚动动脖子,满不在乎揉了揉些微僵硬的肩膀:“他若能毒到我,你也不会那么悠哉地蹲在上面。”
一点红不吭声,荆蔚也不太在意。反倒是一直被忽略的男人不甘寂寞地步步逼来。
“谁说毒不到你?”
白玉魔狞笑,他的动作虽是不快,却吐气开声、已然是出手的先兆。而坐在桌上悠闲自得的男人则看也不看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拿出纸扇,扬手一抖懒懒展开。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却是十成十的优雅,若将他丢进贵族王孙之中谈笑风生,也未必能让人看出异处来。
但白玉魔三人却惨青着脸,突然不动了。
盗帅悠悠笑着,视线穿过门厅、淡淡扫到外院:“你知道,我的脾气向来是不好的。”
话,自然不是和屋内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