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进了几滴入喉吧,但显然大部分都落入那丝巾里了。
如此温柔的喂药方法效率不高,霍戴邶又不愿粗暴地硬灌,只得在苏以颜的嘴里倒上一大口,自己用嘴堵上那唯一出路。
虽说良药苦口,可这中药苦得真不是能含嘴里的,也就恰好一个昏睡不知人事,五感被抑制,一个更在乎那个不省人事的。
在药液中挑起人儿瘫软的舌根,手中轻抚着脖颈,忽的喉结轻滚,猝不及防咽下去一大口,咕嘟一声,人儿被呛得轻咳起来,茶灰色的瞳仁从上方落下,在粗白眼缝中现出瞳边,没有焦距,浑浊不堪,似乎只是在咳嗽中被震落。
“咳咳……咳……妈……妈……”
“……什么?苏以颜?”
意识迷离的人儿呛咳几声后开始呓语,霍戴邶拍着苏以颜的背顺着气,将耳朵凑近人儿的嘴边,稍显急促的呼喘一下一下喷在男人耳廓,“妈……腕带…腕带……不要……”
这回霍戴邶听清了,眸色暗下,他记得……常老板今日手里是不是玩着个腕带,这是苏以颜母亲的东西?在他第一次带走苏以颜之前常老板没必要拿这个威胁苏以颜,那只有是安排苏芳去医院的时候了。
看着苏以颜的眼睛,轻拍人儿红润的脸颊,轻声唤着,“以颜?醒醒?以颜?”
“唔……嗯…………”
人儿似乎疲累到了极限,震颤的羽睫停滞,瞳仁顿了顿慢慢地浮到了最顶,留下水润嫩白,再没回落,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那一个字随着意识消散在空气中。
人儿沉睡过去了,身体的每一处都软贴在霍戴邶身上。
给彻底没了自主意识的苏以颜喂完药,安置好,霍戴邶这才边给自己换药边唤来属下。
“刘逸。”
“老大。”外头进来一个高大的西装男人,来的速度之快,似乎恰好也有事要告知,低着头,背着手立于门口。
“军方医院那边,守着苏芳,除了我们安排的医护人员,别放任何一个人进去,军方医院都进老鼠了,彻查苏芳去医院时有过接触的人,我明天去一趟。”
“是,老大,刚刚收到消息,戏园失火了,常老板死了,源头好像是咱们那个包厢。”
“哦?惹到苏青竹了?呵,做什么事了让那人整这么大动静。”
“去查查原因。”
“是。”
“唔……不行!”
苏以颜是惊醒的,猛地瞪大了眼睛,往外呼着粗气。
“怎么了?”
霍戴邶就在旁边,披着裘皮大衣,走到苏以颜身旁蹲下。人儿趴在床上惊慌不定地看着男人。
“哈…哈啊……霍少帅…请你……救救我的母亲……”
“我已经让人盯守在苏姨的病房了。”
苏以颜这才缓缓平复下心情,霍戴邶总能给他莫名的安全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这个交集不多的人付出那么大的信任,甚至央求他救自己的母亲,就好像……这个男人真的能把母亲保护好一样……
霍戴邶从来不是个话多的,人儿有自己的自尊心,苏以颜不主动提起,男人也不去过问。
“好好休息,苏姨那边不用担心,我先去处理一下医院的事物,最近不太平,你先住在这。”
男人走后,苏以颜才支着身子坐起,抚上自己的唇瓣,眼底闪过一丝羞恼,那满是霸道强势的一个吻……以及为帮助母亲所动用的一切资源。
也不管身后的烫伤,背靠在床头,脑袋微仰,缓缓闭上眼睛。
我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苏以颜已经在这个宅子里呆一星期了,霍戴邶最近似乎很忙但每个晚上都会来这,带着一身血腥气,偶尔身上会添新伤,男人一个星期什么都没有对他做过,除了会给他带点小玩意,磕磕绊绊地问他住得是否习惯,他简直就像一个被养在家里的宠物狗。
……狗还能拉出来溜溜呢,他被那群保镖看着不能出门,总说过了这阵,等少帅忙完了便好,最近到处动乱,他因为少帅的关系被不少人盯上,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近期不能出门,连母亲都不能去看……
这不就是软禁么,苏以颜只得每日等霍戴邶回来,询问母亲的状况,什么时候能去见母亲,男人在这方面对他倒是知无不言,事无巨细,但霍戴邶也不是每日都能亲自照看到母亲的状态的,时常只得靠军方医院那边的人汇报。多日见不到母亲,他终归不放心,也害怕母亲看不到他会担心,苏以颜紧了下拳头,一周了,无论如何他都得见母亲一面。
霍戴邶回来了。
男人似乎又负伤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医生正为男人的肩膀裹着纱布,霍戴邶上半身没有穿衣服,麦色的肌肤曝露在外,肌肉分明,布满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疤,光是弹孔留下的疤痕就好几个。
苏以颜刚从房门出来就看见这幅场景,在二楼的扶手旁朝下看,也不下楼,也不走。而男人自苏以颜出来那一刻目光就锁定在人儿身上,等医生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