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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合同作为卖身契约的另一种合法模式,梅馨问题不算少,问少爷的或问律师的,两人都逐条解释清楚了。
律师看过合同,初时同样难免面露震惊,此时却已经平静接受了一切。
人手一份的合同签完,梅馨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反复。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迟疑着问道:“合同就这样?”
少爷点头:“就这样,之后吕律师会带着咱们两个进行财产清算,进行过户等其他手续,最后才是选个日子领证。”
梅馨愣了愣神,似乎还沉浸在就这样把自己卖了的恍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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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吕律师陪着,我倒也放心——吕律师是我的老同事了,在邵家工作多年,同样是世袭制,他也很了解少爷的情况。
少爷把梅馨带回家见过老爷和夫人,老爷夫人并不知道少爷的所作所为,而梅馨为了自己的母亲,兢兢业业扮演起好儿媳,把老爷夫人哄得赞不绝口。
我在旁边松了口气。
梅馨到底还是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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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主动要求去见梅馨的母亲,梅馨虽然诧异,但还是答应了。
婚姻比恋爱更长久,更别提需要双方父母到场等内容,为了未来,梅馨也一定会答应少爷的要求。
不知道少爷一个人查了什么资料,第二天少爷问我:“我是不是应该朴素一点去见阿姨?”
“……”
我不知道少爷对于朴素的理解是什么,但可能和梅馨眼中的朴素有很大的差异。
国际大牌对于少爷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朴素。
自从少爷开始因为各种场合穿西装后,少爷的每一套西装都是手工定制,庄重些的场合是老裁缝制作,年轻活跃些的则是年轻些的设计师团队来操刀。
即便是我,每个年龄段都有几件这样的西装。
我沉思一番,道:“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少爷,也许您应该问问梅小姐。”
我这么说不是没理由的。
据我观察,几次见面,梅馨身上穿的衣服,设计感和版型都非常差,布料我没有上手摸过,但看着不够好,既没有品牌logo也没有显眼的商标,看上去很像总裁办那几个小助理提起的淘宝货。
至于发型和配套的饰品,我的评价是不堪入目。
不过梅馨本人资质相当不错,也会穿搭,传达给人的感受非常好。
这也很好理解,梅馨经济压力大,不可能买得起几千块的衣服,没有做发型保养头发的时间,不会重金购买饰品。
少爷点点头,又说:“改天我给她买几件衣服吧。”
我的头突然预言般地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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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少爷在认真对待梅馨,没有整出乌龙,换下西装,穿了一件素色的长袖体恤和一条牛仔裤,头发也没打理,额发很自然地垂下来。
倒像大学生了。
很朴素。
我觉得。
我开着车,带着挑选好的见面礼,载着少爷去梅馨家。
梅馨家在郊区,路上还有些小堵,幸好出来早,没什么影响。
小区很老旧,周围没有商圈,好在附近设施一应俱全,看着倒也方便。
我将车停在楼下,忽然很庆幸,今天只开了一辆商务风格的奔驰,否则在周围一众十几万的车里就有些太突出了。
不过车的配置和内饰都是顶配,隐形价格高出不少。
少爷拎着提前买好的牛奶和水果下车,我则跟着锁上车,打算去周围转转。
我不会上楼,这是属于少爷和梅小姐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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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的私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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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时间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多,幼时忙着长大,青少年忙着学习,无论是我的学业还是了解少爷的为人。不过眨眼的时间,我已经进入公司,比少爷更早地接触工作,为少爷的将来做准备。
虽说是眨眼间,但这也是以回头看的方式进行感叹,事实上,我的少年时期,曾无数次为此痛苦,并由衷地认为时间前进的节奏是如此缓慢——为什么有的人生来自由,我却不得不为了他人,学习那么多不符合人类成长的事务。
少爷被同学悄无声息霸凌时,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制止和警告,我装作不知,以此宣泄怒气和不甘。
但当我看到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的少爷露出少有的气馁表情,我也会跟着难过,这就像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我居然没有任何隐秘的、报复成功的快感。
少爷一直以为我是厌恶霸凌,才和那些人打架,但不全是。
是厌恶,更是宣泄愤怒,也是在少爷不知道的时候寻求那一丝赎罪的感觉。
时至今日,我已经习惯了辅助少爷,找到了合适的节奏。
可梅馨的出现让我有些许迷茫,少爷会有更多的私人时间,